由於馬場已經開始進入了嚴冬,所以工人們都在忙著打理馬的糧草,還有馬廄的保暖問題。

 

景然依舊勞碌,那些閒言閒語聽久也就慣了,倒是有些日子沒看見蕭范來巡視,還是不免覺得奇怪。

 

忙了一會兒,正想到後房拿口水喝,又聽見那兩個八卦的場工又在說人閒語了。

 

「聽說沒有?那個原本在廚房打雜的小翠,不知何時勾搭上我們蕭大少爺,她的家族從前三代開始就被貶為奴,她被生下來就是個錯誤,還有臉貼上人家,真是不知羞恥啊!」

 

「是啊!也不想想蕭大少爺的地位,家產少說有黃金千兩呀!以為飛上枝頭就能當鳳凰,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?」

 

景然在遠處聽著這兩人說話不饒人的態度,正想踏出去數落他們,誰知這時有一人卻走了進來,抬頭挺胸的大聲道:

 

「沒錯!我家族世代都得為奴,不代表我們得一輩子低頭做事情!」她手插著腰,完全不是平常奴隸會有的語氣,「人一生下來誰沒犯過錯?你們自己又好到哪裡去?你知道什麼叫做恥嗎?」她指著其中一人的鼻子大聲罵道。

 

景然一聽聲音,知道來人便是他們討論的對象了,但聽到她敢這麼跳出來反駁,不禁佩服起她的勇氣來。

 

「只要是人都會犯錯,知錯能改,善莫大焉。就算做錯,我也不會昧著良心做事情,這哪裡叫恥了!」小翠看著兩人略為驚呆的模樣,清了清喉嚨,「再說了,什麼我勾搭蕭大少爺,明明就是他…」

 

「就算我們都是奴隸,也比妳好太多!我們都善盡當下人的本分,哪像妳這麼不知分寸!明明連廚娘都算不上,還在那裡大小聲,我看就算少爺看上妳,也只不過因為妳的面貌姣好而已……唉呀!痛!誰打我?」

 

景然在一旁看著也沒出手,只看到從門外一顆石頭飛快砸中他的臉,接著蕭范出現在她背後,那眼神彷彿閻羅再世……

 

「你們兩個立刻走人!我們蕭家不需要兩個閒言閒語、不做正事的下人!」

 

兩個場工一聽,立刻連滾帶爬沒說半句話就走了,只留下驚訝的小翠和站在角落的景然。

 

「妳是傻瓜嗎……為什麼妳每次被人說閒話,總是要獨自一人面對?明明知道我在,卻不叫我。」然而蕭范似乎沒發覺景然的存在,嘆了口氣,就輕輕的把小翠抱在懷中,輕聲道。

 

「你才傻,你明知道我為什麼不叫你的啊。」小翠慢慢從他懷裡退開,輕輕捏了一下他的鼻子,「因為你用的方式總是二話不說把人趕走,而我是最明白他們這種處境的人,你把他們趕走了,叫他們未來何去何從呢?」

 

蕭范擰眉看著她,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後,顯得有些懊惱。

 

「我是看他們不務正業很久了,就算不在我這兒做,他們到哪都一個樣。」蕭范自己覺得這話說得實在,蕭家的薪餉給他們,真的給他們占了便宜。「不信的話,妳可以去問景大哥。」他又補了一句。

 

「景然哥?」小翠疑問道。

 

蕭范這時偏頭看去,早就發現了他的存在,呼聲道:「出來吧,到底是站在那裡多久了都沒有出面?」

 

小翠隨著蕭范的視線望去,嚇了一跳,她沒想到蕭范提過的景然也在。

 

「什麼我沒有出面?是我要出面的時候,她就先跳出來澄清了,反倒是她把我嚇了一跳呢!」景然雙臂抱在胸前,陶侃似的說。

 

「真是對不起啊……」她低頭摸摸自己的額頭,尷尬的說著,一想到景然算是王上身邊的紅人,就不禁偷偷捏了把冷汗。「對了,稍早我煮了薑茶,我去拿過來給你們暖暖身子。」說著,對蕭范點點頭示意後,一溜煙就不見蹤影了。

 

「你找我嗎?我後面再整理一下就可以走了。」景然拍拍全身的髒汙,問道。

 

「我是來問,你和公主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。」接連這些日子以來,蕭范不想兜圈子了。

 

景然的動作頓了一下。

 

「你不是知道了?」景然轉過身去搬著剩下捆好的乾草堆,迴避著蕭范的問題。

 

「你只告訴我,你得罪了公主,所以王上降罪於你,但這件事大家都知道,而你應該了解我想問更多。」蕭范走到他面前,抬下他手中的乾草,要他正視他的問題。

 

「但是看到現在的你……我知道公主還小的時候,你和她是怎麼相處的,究竟是起了什麼衝突讓你們變成這樣?」蕭范看著他不敢正視自己的表情,大膽猜了幾分:「要不要我幫你說?是不是你對公主產生了感…」

 

誰料景然一把推開他,大聲喝道:「這種事是可以說的嗎!」

 

蕭范略為吃驚的看去,景然臉上除了憤怒,還多了些惶恐。

 

「我說中了?」

 

景然看著他,不回話,也不知道該不該回答。

 

「我只知道有傾慕的對象就該追求,並把握當下,否則你會比你所想像的失去更多。」蕭范正經八百的說著。

 

 


 

籬兒廢言:

其實這篇寫好很久了,但是一直找不到可以中斷章節的點,

而且我做事好容易分心,有時候寫文真的超沒有條理的啊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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